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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只剩下一口气，他还能把墙撞烂跑了？”老四不以为意，“等老子喝好了再去绑，好酒全被你们他娘的喝了。”
老二隐约瞧见了寒芒，那是匕首锋利出鞘。紧接着，他的脖子剧痛，血汩汩流出来，温热的血流到了他的胸膛。
“小五，躲在里头做什么，和那小子亲热吗？赶紧出来喝酒......”
他看了看远处的油灯，还在那里静静放着光线。外头四个人喝酒喝得都八成醉了，正是陈璟的机会。
有两个人闯了进来！
***
伴随着那打斗声，陈璟又晕了过去。
而后，陈璟从头发丛里，抓到了几块硬硬的肉，是猪肝。
他猛然爬起来，不顾浑身的酸软疼痛，在小五身上乱摸。
他的声音，字字都带着蚀骨的恨意。
他这么呵斥，小五就是有天大的事，也该应和一声。但是，里屋寂静，没有半点动静。
他往里头走了几步，好似什么也看不见。
他们对杀人都习以为常。
陈璟平时最讨厌猪肝，此刻却是迫不及待往嘴巴里送。
“哪怕他们不杀我。我也挨不过今晚了。头上破了，又浸了水，肯定要烧起来。一旦发烧，没有抗生素，我不知道能熬不熬得住。”陈璟想。
陈璟的四肢又开始冰凉。他被小五倒了满头的汤，那些汤沁入他的头皮和脖子，衣裳也湿了大半，被壁缝里钻进来的冷风一吹，陈璟更冷了。
他手脚很快，捅死老三之后，朝老四就是一刀。
屋子里没有动静。
“老二？”有人喊。
老二死不瞑目倒了下去。在地上抽搐。
小五死在陈璟的脚边，悄无声息，像睡着了一样，很平静。
他们并非亲兄弟，所以感情不是那么深，看到老二死了，难过归难过。却没有因为难过而丧失理智。
他退到了角落里。
几个人喝得半醉，哈哈大笑，一点也不在乎小五在这屋子里做什么，纷纷调侃起来，说得越来越下|流。
还有老大。
结果，真的在小五怀里摸到了一把匕首。
“不好！”他们都在心里暗道。
老二是个谨慎的，觉得不好，转身要回去拿油灯。突然，他感觉有什么细微的东西，从旁边钻入他颈脖的穴道。
屋子里外都没有声音。
也许，下一刻会再进来一个人，他又要打起精神来战斗。
兵刃相接的金鸣之声，在陈璟的耳边响起。他很想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可是他眼前出现了光怪陆离的幻影。
“我操你祖宗！”老大厉声骂道，“龟孙子，你杀了我四个兄弟，今天不剁了你，我孟虎就给你做儿子！”
他从大混混，又要沦落成小流|氓！
“万瞎子那儿子，不是才十岁吗？”
他想，完了，这条命今天到头了，还差一点点啊！
这下，他们不敢再分开行动了。
和小五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他眼睛睁大像铜铃，想要挣扎着跑出去，却被一个人死死压住。脖子剧痛，他用手去捂，使劲想叫，可一切都是徒劳。
“别说，咱们小五真好这口。将来长大了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他心里茫然，对生死也有种茫然。
“......小五上次把逼急了。没钱逛窑子，把万瞎子的小儿子给奸了。”
那老大也适应了黑暗。
他不行了。
“小五死在里头了？”有人见小五半晌不出去。骂一句。
老大给老二使了个眼色。
想了想，陈璟拼了全力站起来。
看着死在他脚步的小五。陈璟突然想：“这人身上有没有武器呢？”
整个过程很快，陈璟能这么顺利得手，也是苍天保佑。
陈璟坐正了身子。
收买这帮兄弟，横行霸道好多年，孟虎渐渐有了些声望，打家劫舍收获颇丰，十里八乡都敬畏他。如今，他的兵全部没了，他又是孤家寡人。
“老四，你少喝两口，不是要去把那小子绑起来吗，耽误什么？”
突然，一个黑影从角落里窜出来，直直一脚踢中了老三。
“点灯，我去瞧瞧。”老大吩咐说。
汤里的猪肝不多，左不过五六块，陈璟觉得胃暖喝了很多，他似乎也有了点精力。
“又死了一个。”陈璟只剩下最后半口气了，他的视线已经模糊了，手脚全部在剧烈打颤。
他知道陈璟受伤了，又一口气杀了四个人，此刻殚精竭力。
老三把屋子里剩下的两盏灯都拿了，一手一盏，明亮如昼。老大和老四分别操了家伙，左右围绕着老三，往屋子里来。
能再杀一个就不错了。
“老二！”老大他们兄弟三大震，震惊之余各自心里发憷，有点害怕了。
去找绳子绑陈璟的人，居然重新去喝酒了，并没有立马过来。
他盲目将能摸到的几块猪肝，全部送到嘴巴里，将它们嚼烂吞下去。
老二明白，当即点点头，拿了自己的长刀，推开里屋的门往里头走。
“原来杀人这么费劲。”陈璟重新估量，觉得自己没法子再杀剩下的四个。
老三不防备，摔了个狗啃，手里的两盏灯也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