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里看她确实是两只脚踩着地面进来的,也就放下心来。
不过一个屋挤三个人,气氛有些诡异。
熄了灯后,方里翻了几次身,忍着没往散发着热量的谢柏沅身上靠。
在一片沉寂中,方里以为早已沉睡的谢柏沅陡然出声:“你怎么不抱我了”
一语惊死屋里的另外两人。
谢柏沅毫无察觉似的:“你昨晚还抱了我一宿呢。”
赵小彤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你俩要是唠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啊。”
方里哭笑不得:“他说的是拥抱的抱。”
“睡不着的话,给你们讲个睡前故事。”谢柏沅主动靠了过来,他的呼吸很平稳,带着一丝丝热气。
方里正准备拒绝,睡在床下的赵小彤来了精神:“行啊,沅哥还有这项技能呢”
方里想说你听了就知道了,你会后悔的。
果然,谢柏沅酝酿了一番,缓缓说道:“一位年轻的妇人独自在家哄儿子睡觉,小男孩无论如何也不肯躺下,他嚷道:‘妈妈,妈妈,你看看我床底是不是有人。’,妇人为了让小男孩乖乖睡觉,边蹲下身去看床下。”
赵小彤吞了吞唾沫:“床下怎么了”
谢柏沅道:“妇人在床下看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小孩,小孩望着她,天真烂漫地问道:‘妈妈,妈妈,你看看我床上是不是有人。’”
这个故事在漆黑的夜里,从谢柏沅的口中用这样舒缓的语调讲出来,还是蛮吓人的。
尤其是在地上睡着的赵小彤,已经把头死死地闷进被子里,生怕自己一抬头就看见床底下站着什么小男孩。
第二天一早,外面天色暗沉,天边乌云密布,七点多的时候就下起了小雨。
别墅前的红玫瑰在雨中随风摆动,远远地看过去就像是黑暗中的一团火。
谢柏沅早早地起床洗漱好,站在窗边,若有所思地望着外面。
方里有些担忧:“你多穿点,小心又着凉。”
“我知道了。”谢柏沅笑了笑。
方里将窗户关紧,以免雨水吹进来打湿床铺。
“早上好。”赵小彤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腰小声抱怨地板太硬太冰,硌得她腰酸背疼。
“早。”方里说:“今天下雨,应该不用外出了吧”
如他所说,男主人今天没有带他们出门的意思。
今天是第三天,离画展开始还有四天,刚进入副本时的十二名乘客也已经只剩下了八名。
没人出门,大家各自三两组队,在别墅里四处探索。古锋的女儿馨馨,倒是和小圆玩得很开心。
别墅里能探索的房间都已经探索过了,只剩下三楼女主人的卧室反锁了起来,以及一楼角落里上锁的房间。
雨下了一整天,傍晚大家围聚在一起享用晚餐。
餐桌上男主人表现得有些烦躁,他将目光投向别墅外面,门外,雨势转大,豆大的雨点砸下来,溅起一圈圈的泥点。
他紧紧握着手里的刀叉,身体紧绷,仿佛雨里藏着什么令人惊惧的东西似的。
没有人说话,只剩下银质的刀叉划在盘子上的清脆响声。
雨势越来越大,男主人颤抖得也越发剧烈,到最后他连叉子都握不住了。
玫瑰丛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方里抬头看去,在密集的雨幕里,看到了一个隐隐绰绰的瘦长人影。
随着人影的靠近,众人头顶的灯开始忽明忽暗的闪烁了起来,方里下意识地拉住谢柏沅的手,他看见了一张属于女人的脸,那张脸往下滴着雨水,面色惨白。
那张脸的主人,穿着一身暗红色的旗袍,仿佛窗外暗夜里的玫瑰。
几息之后,灯重新亮了起来,方里听到了队伍里乐菲的一声尖叫。
男主人趴在餐桌上,手臂不自然地垂在两侧,他眼睛死死地瞪着前方,胸口出现了一个碗口大小的洞。
他睡得虽然沉,但并不怎么安稳,一整晚都在做梦,先是梦到自己被追杀,又是被刀刺穿身体,还梦到了胸口碎大石。
他睁开眼,对着陌生的墙壁迷瞪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是趴着睡的,谢柏沅之前放在他这里的项链他忘了还回去,这一整晚他都被硬邦邦的吊坠硌着胸口,难怪会梦到胸口碎大石。
项链底下用编织好的红绳串着一块椭圆形、巴掌大小的银色饰品。
他看不出这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既然是谢柏沅贴身戴着的,应该是有什么重要意义。
简单的洗漱后,方里循着香味走下楼,就看见在沙发上葛优瘫的朱易乘。
朱易乘跟他打了个招呼:“早上好,睡得怎么样”
方里:“还行,谢柏沅呢”
朱易乘焉耷耷地朝某个方向指了指:“沅哥做早饭呢。”
方里:“......”惊了,谢柏沅还会做饭。
按照朱易乘的说法,家里的卫生是他在打扫,既然方里搬进来了那就两人平摊。谢柏沅厨艺出众,平时只负责做饭。
“你知道的,我们这个情况不适合请家政阿姨。”
方里心想,确实是不适合,到时候在人家眼前突然集体消失,还不得给人吓出毛病来。
作者有话要说: 沅哥,npc的天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