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一下没有受到惩罚,反而是我反击被教官收拾了。”
齐玉转头看着张岚,“这里不是法庭,不讲究量刑的正义公平。今天他伸手骚扰我,结果是我被打,他就知道,下一次,他可以更过分。”
吹哨赶来的教官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写满了不可置信。
隐约还有些恐惧
然后齐玉就到这了。
对待信奉暴力的人,只能还以更暴烈的暴力。
“你也不是觉得我过分。如果你真的觉的我做的不合适,也就不会帮我出手把自己送进来。”
齐玉拎得清言语规劝和心怀恶意的区别。
在教官对着她思考如何处理的时候,旁边窜出一个人试图对自己出手。
张岚一脚踢飞了他从旁侧边伸来的手。
齐玉转头一看就明白了,是先前在食堂拦住她的那群男生中,领头的那个。
好像是叫李成
不像个好东西。
瞅瞅地上的猪头,再瞅瞅呲牙咧嘴的李成。
恍然大悟看来这帮人是一伙的。
果然会和讨厌的人混在一起的也是讨厌的人。
于是张岚也进来了。
“你是说”
张岚从来没想过这些。
破窗效应,在哪里都存在。
今天性骚扰不受罚,明天就很可能从性侵犯预备役转正。
这个环境不友好。看起来是不把所有人当人,但在这普遍不被当人的惨痛中,女性永远是最惨的。
行凶的人没有受罚,受罚的就是善良的人。
“从教官到围观,没有人是无辜的。被送到这里来的男生可能家长还期盼着他们回去,女生就算死在这里也没几个家长会管。”
齐玉把手指掰出一节节的响,“你信不信,只要学校赔够钱,死了的女孩子家长不会放一个屁。”
张岚不得不承认。
齐玉说的是真的。
她也知道这是真的。
去年那个被教官殴打致死的女孩,家长假模假式带着她的弟弟妹妹前来闹了一场,要够了赔偿就把花圈和纸钱带走了。
张岚记得很清楚。
只有她的妹妹在哭。
她的弟弟是个胖胖的小男孩,被抱在怀里吃糖。
像极了家里自己的弟弟。
张岚还记得。
那家人要了二十万。
理由是女儿马上就到够结婚的年龄了,当地彩礼是二十万。
女儿没有活到能被卖出去的年纪,等于家里亏了二十万的货物。
这笔损失,这二十万,学校得赔。
其实那女孩,不过十五岁。
学校赔了十五万。
说是一岁一万。中间人来说和,说孩子没长成要那么多说不过去。
家长一想也是。
拿钱走人各自安好。
这件事就这么无波无澜的过去了。
很多事情在这里的结局都是没有波澜的消失。
但今天,张岚意识到面前凝聚着一场海啸。
在这里,生活被简化成生存,又简化成一条标准的直线,只是用来衡量正确或错误。
被骚扰是正常,反击是不正常。女孩子们在这里活成了次等人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