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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打个章程程(2)

什么虫

四面八方支着耳朵, 几十上百双眼睛迅速转了过来。

看清男人手里捏的玩意儿后,人群里发出一道娇滴滴的女声“这什么呀看着好恶心的”

“别紧张”

身旁男同志长得年轻斯文,一大步挡在她前头, 有板有眼地解释“这是金头蜈蚣, 乡下很常见的虫。它不咬人, 能吃, 还能治疗很多病。”

“我才不要吃这种东西,不要不要。”

女同志嘤嘤着拉住他的衣角, 又躲虫又贴人。一身浓郁的香膏气味直往鼻子里钻, 闹得男同志面色大红, 什么手脚摊子顾不上了,光是磕磕绊绊的安慰她。

啧啧。

上了年纪的男女旁观着这对小年青 , 满心感慨小娃娃日子过得忒好,竟被区区小虫吓得哇哇叫矫情死了

什么蜈蚣不蜈蚣的, 他们都管这玩意儿叫天龙, 叫百脚虫

想当初个个家里穷得解不开锅, 连树皮都无处找, 大人专门在泥地里找天龙找泥鳅。人饿到极致, 火上一烤眼睛一闭,直接丢进嘴巴嚼吧嚼吧吞下去, 有什么恶心的

只是如今人人家里有饭有菜,没人拿虫填肚罢了。

他们远看汉子捏着的那只足有一根手指头长。脑袋大大泛着橘红。身子节节分明, 几十双腿粗壮如树屑

嘶。

还真有点狰狞,

不过穿着黑背心的汉子更狰狞。满眼的青红血丝, 满手绷紧的肌肉,她冲着木呆呆的摊主便是一身震耳欲聋的大喊“臭婆娘你倒是吱个声啊”

“这是”

黑背心狠狠打断“你可别说这是个好玩意儿老子他娘的掏了钱,要的是炒粉没让你整一盘炒天龙来

章程程被吼得找不着北,肠子舌头脑筋打成一团乱结、一时之间找不到话语反驳。毕竟她炒粉的时候岔了神,自个儿都拿不准这虫子从何而来。

原本就在粉干里

还是爬过锅边,被她无意间翻炒进来了

装盘时爬来的

无论如何她只晓得,这虫不能认,认了就完了。她的摊子、她尚未到手的好日子以及这辈子统统没指望了。

绝不能认

抱着这个信念,章程程小声辩解“我、我摊子很干净的,不可能有虫。”

“你是瞎子没瞅见么”黑背心冷不防逼近,将虫子搁在她眼皮底下晃“这不是虫难不成是粉么不是你摊子上的,难不成天上掉下来的”

“谁说不能”

章程程连连后退,大了点嗓门“说不准风刮来的虫呢非要挑我的毛病,我给你重新炒一盘就行了。但你不能诬陷人”

这样说行吗

应该行吧

面对两个人高马大的大汉子,章程程没有吵架的经验,上下嘴皮子抖得厉害。头脑胀得厉害,沉甸甸。

她几乎头昏眼花了,只听到一个声音说别理他们你只管抢回粉干毁尸灭迹。甭管要吵要闹,你重做一盘,他们爱吃不吃,你洗干净污名这事儿就过去了。

你没完

你的好日子逃不走的

“没完我没完我没完”

章程程有点儿狂乱地默念着,伸手去抢粉干。眼看着手指头成功捏住盘子边缘,正要用力扯

始料不及的一个拳头,砸在手腕上。

剧痛袭来,她反射性质问“你干什么”

白背心活动着手指,“我还想问老板娘你打什么主意呢。一碗粉里有虫你说是风刮来的,急煎煎要给倒了。那要是我这碗粉里也有虫呢敢情怪风太大风里太多虫“

又冷笑,“发洪水有鱼鳖上岸,台风天有癞进家门。这大风刮虫还真是个新鲜说法,没听过呐在场的你们谁见识过风刮虫”

这说法糊弄三岁小孩都嫌次,大家伙儿窃窃地笑,异口同声地应“没见过”

“今天这风大么我怎么觉着热得很”

“风刮虫咱是不想搭边了,什么时候有风刮钱,老板娘您知会喊两声,咱们人人凑个热闹哇。”

“哈哈哈哈哈就是”

好难缠的俩老爷搭档,一个彪悍一个口舌有能耐引的众人接二连三地拆台,章程程脸色难看至极,偏偏还没话反驳。

她皱眉,暗暗伸长脖子张望两眼。只见白背心面前的粉热腾腾一团,缝隙里压根没有丝毫虫影,准是胡说八道想诈她

不能露怯

章程程想起自己的妈,动辄踢她踹她,她越怯懦她越狠。

封一行也是同样,醉了酒拳打脚踢,曾经捧腹大笑着说你这女人生得大,缩得小,成天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儿,怎能不遭人打明明是脸上写着我欠打我好打,所以活该遭人打,都怪你逼得我打你

后来他哭着道歉,可是这话的伤害抹不掉。

一双眼睛刹那间变得无比阴冷,章程程拿出这辈子积攒的所有勇气,猛地大吼了回去“说了没虫就没虫,说了风刮来就是风刮来你们别仗着两个大老爷们欺负我一个讨活的女人不就是嫌我长得丑,看我好欺负么”

眼泪哗哗掉,四周顿时一片静。唯独黑背心勃然大怒,“日你祖宗十八代的死婆娘,谁跟你扯男不男女不女了鬼理你长成什么样”

一手压上她的后脑勺,就往白背心那碗粉里摁“你给我瞪大眼睛看着有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

章程程哭喊着挣扎。然而力气悬殊,她只能被一点点一点点摁下去,上半张脸差不多要摁进粉里去了,那热热的一团忽然动了一下。

“什、什么”

下一秒,一条细须探出。

章程程眼珠瞪凸,亲眼见证一只棕黑色的蟑螂破粉而出。

上半身在众人的惊呼中钻出来,肥大的下半身仍卡着。它扭来扭去地动,翅膀微微扇动。她被迫着越凑越近,睫毛碰上了它的背。

它笨拙地转过身来,肮脏的前肢挥动

“啊”

“真的有蟑螂”

“妈呀不会爬进眼睛里吧”

他们叫着,章程程的恐惧反胃全部哽在喉口。终于在它若有似无地划过眼睑时,放声大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很长很长的一声。

撕心裂肺,有如杜鹃啼血的力道。泪水从眼眶里大颗大颗涌落,她哭着挣扎“ 放开我,快放开我,放开放开放开啊啊啊啊”

黑白背心再次交换眼神。

黑背心嘴角抽搐你真恶心,还整个活的蟑螂别说你是揣兜里一路带过来的。

白背心支着下巴你那天龙个头不小,还扁的溅汁,我就想问问它怎么死的

咳咳。

黑背心转开眼神,压制章程程的手毫无松懈。人在道上跑,要有这么心软,八条命都不够用。

白背心则是流里流气地调侃“怎么样啊老板娘,这回风刮来还是天掉下我这兄弟脾气大,你得想好了再说。”

“放开我呜呜呜呜。”

“你先说是不是虫”

“是呜呜呜。”

“哪儿来的虫”

“我、我摊子上的,你放开我”

“早这么说不就得了。”黑背心撒开手,章程程眼泪鼻涕糊了满脸,踉踉跄跄往后逃。

他揪起蟑螂须往那边一甩,准准甩在裤脚上。她便蹦蹦跳跳连滚带爬,活像是中了邪的女人在甩胳膊腿,狼狈又滑稽。

“这年头嚼舌根就是容易遭报应啊。”

白背心亮着一口牙齿笑“前头还说阿宋夜摊脏,乡下人脏,偷你手艺做生意。我看你们两家摊子有点仇怨吧老板娘你这么背后拼命给人泼黑水,转眼自个儿摊上净是虫,怎么个想法”

章程程正疯狂地揉眼睛,哇哇吐着酸水。

反倒是围观的群众来来去去,有那么几个记事的。提及旧仇怨立即联想到大前天的事儿,再定眼一瞧“哎呀,这不是那个念咒女么”

“谁”

“她儿子很浑的,当着面儿抢别人碗里的肉。六岁大的娃娃不学好,讲脏话特别厉害,什么贱女人死婊,十八层地狱都能骂。”

“好像是她儿子大白天跑宋老板家里去,给了一个猪蹄还不肯,最后打碎一大碗猪蹄,还满地打滚要让他爸打死宋老板娘,后来”

知事者娓娓道来,人们侧耳倾听的同时,对着章程程交头接耳。

一双一双又一双眼睛,黑白分明高高低低,仿佛密麻麻的洞眼,盯得章程程浑身汗毛打战,直僵僵坐了下去。

她有点儿怕。

不由自主地蜷缩起自己倍受嘲讽的大身板,吐湿了的裤腿散发出的浓郁的酸臭味。在与生俱来的自卑心态下,她坚信人们正在掘地三尺的嘲笑她。

笑她生来带煞,笑她克父;

笑她不对称的五官庞大的身躯,甚至是走起路来介于男女之间的别扭劲儿。

章程程坚信自己受到了成千上万的恶意,因而埋下头,眼里迸出两束怨恨的目光在人群里扫射。

她飞快地动起口舌,滚瓜烂熟地念起诅咒辱骂之词,阴气森森恍如女鬼。

“看,她又开始念咒了“他们伸手指她。

无数双手指着她,她更念,他们更咋舌厌恶。双方的情绪都是膨胀中的气球,充气,充气,最终轰地一声迎来大爆炸。

“滚啊”

有人率先丢出手中的茶叶蛋壳。

烂菜叶小石子紧接着飞过来,落在额头脚边不远处。章程程面带死色却嘎嘎大笑起来,笑得人毛骨悚然。

“去死吧你还笑”

“疯子”

“别来这儿摆摊了臭虫”

相互的恶语碰撞,场面快要失控。

白背心男人恰是时候的稳住局面,顺便要收尾一场好戏。便用脚尖碰了碰她的脚跟“你这儿出了虫,差点进了咱兄弟俩的肚子。废话不多说,赔咱们五块钱,这事儿算了了。”

章程程骤然抬头,黑脸盘子染上诡谲的色彩。

“少来这套”黑背心不耐烦,手指头直直戳到她鼻尖“看你娘们份上不打你,赔钱”

“赔钱”大伙儿也喊。

章程程瞪着一双斗鸡眼“不准指我”

“嘿你还指不得了”

男人添上左手,“我指着你,指着你怎么样想找我拼命你来啊,你先动手就别怪老子还手,看咱俩谁能活着过今晚”

“来打来打。”

逗狗的调调儿“来来来。”

“滚开”

这一瞬间他不是黑背心。

他是章老太太,是笑容满面的婆婆,是无理取闹的儿子是酗酒不戒的男人更是该死的林雪春

名为章程程的气球炸了,连带着脑浆四分五裂。她双脚踹他,猩红着眼尖尖地嚷“怎么了就是我放的蟑螂怎么了”

哦嚯承认了。

四面八方静下来,只剩下这道刺耳的声线在空中浮动“乌七八糟的乡下人,穿着破布满脸灰,一看就是没正事干的窝囊废,轮得到你们嫌弃蟑螂么”

“炒粉赔钱撒泡尿照照你们自个儿你们本来就是臭虫住在臭虫窝里陪着臭虫睡,给你蟑螂都是抬举下回别来我这,不然我我塞你们满嘴的虫,噎死你们呛死你们这两个脏东西”

她抓着摊车爬起,胸脯剧烈的起伏着。双臂狂乱摔着碗筷赶人“快滚,你们滚别妨碍我做生意都给我滚”

你还有什么生意可做

大家伙儿嫌恶嘲弄地笑笑,身后传来让让、麻烦让下的动静。

拥挤的人堆让出一条小道,两个穿公安服的年轻小伙走了出来。

“我们是南安街道公安局办事的,有人举报73号摊子有问题。谁是摊主,收拾东西跟我们走一趟做调查”

“她是”

众人纷纷“她专给外地人炒蟑螂吃”

一场笑话最终以章程程被公安带走为结局,林雪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腰肢一个劲儿往后倒。

“你哥之前老念叨什么牙什么牙来着”

不等回答,没文化的老妈子手一扇,改用土话洋洋得意地做总结“恶心的招数对付恶心的人,你妈我不出山,照样整得她求天不应求地不灵哼”

阿汀叹为观止,偏头一看,大事不妙。

陆大老板显然对这场热闹不感兴趣。她们远程看戏看得津津有味,他半点心思不走。一不小心掰秃四个大白菜,削掉一大堆土豆。

他特别自得其乐,至少比抄板书有劲头多了。这会儿朝另一堆胡萝卜伸出魔爪,阿汀迅速阻拦“今天的菜用不上胡萝卜,那是明天的”

行吧。

他收回手,那边来了气喘吁吁的一声“陆老板,你真的是、人人好找。”

居然是满头大汗的徐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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