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
肯定不会是真央看错了。
真央为人作风相当谨慎周全,迹部都能想到真央会是为了赤司的名声才来找他商量,而能做到这份儿上,必定是真央有十全的把握i确信自己没有错看,否则贸贸然行事,又是两家人见面前的关键,这不可能。
两边都不可能,迹部自然是相信真央的。
不能无功而返。
抱着这样的心理,宴会散场时,迹部千年难得一见地主动去找赤司攀谈,赤司脸上的惊讶浮现得恰到好处越看迹部越气,分明赤司能够不动声色,偏偏要露出这副样子来。
迹部甚至怀疑赤司是否已经看出了什么。
“迹部君。”赤司温声回应他,惊讶一闪而逝,转换成了有礼有节的笑容,“还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不能和我未来妹夫一起离场了么”
从来都不愿意承认赤司会是自己妹夫的迹部在这一刻无所不用其极,连这个名头都搬了出来。
果然赤司没有拒绝,相反很是和气地扬起唇“当然可以,是我误会了。”
他连辩解都不,也没拿曲折的话对比平日迹部的表现来诋迹部。
相比迹部平日对他的暗藏锋芒,赤司确实是相当稳当,没有半分不妥。
但绝不会有人会这么轻易的认为赤司是好惹的,只不过迹部和赤司两人的关系,就算再怎么样在外人眼里都不过是自家人打自家人,干不得他们什么事罢了。
迹部宅和赤司宅并非是同向,离场到下了台阶这段路着实不够长,迹部还是没能抓住赤司的狐狸尾巴。
反倒是赤司,主动提出“难得和迹部君聊得如此愉快,如果迹部君没有要紧事,不如去趟我家的茶室,新出了一款安神精气的白茶,应该会很适合迹部君。”
茶室里当然不止是喝茶了,还是足够让人能够长久聊天的场所。
可偏偏迹部就是从这话里听出了暴风雨前的汹涌。
说“难得聊得如此愉快”,这是说迹部先前不够对他和善。
说“安神精气的白茶会很适合”,这就是说迹部这会儿心浮气躁,已经露了马脚。
地点选的又是茶室,有隔间,适合长久交谈,这就是表明,赤司完全看出了他打的主意,并且不畏惧接下这份挑战。
迹部后槽牙紧合了一瞬,到底这次是他理亏,没什么可说的。
但光是看着眼前赤司这不温不火的斯文模样,他就实在没办法平心静气。
“不了。”迹部保持着笑意,吐字清晰地回绝,“还是下次吧,赤司。”
赤司一笑,慢条斯理地微微颔首“那真是可惜。”
“是啊,可惜。”
迹部一字一顿,几乎要咬牙切齿。
这只狐狸伸出利爪的时机当真是捏人七寸、不动声色。
啧。
赤司。
迹部转身的一瞬脸色便冷了下来,直觉告诉他这事没有那么简单,偏偏他找不出证据、拿不出赤司的错处,这才至于一时被赤司逮个现行。
而另一边。
转身坐进车内的赤司征十郎,唇边的弧度放下,整张脸上所带有的温和色彩逐渐消散,眸底的温度更是慢慢地冷了下去。
看来上次果真是被真央看出来了。
她发现自己的不对劲,并且告诉了迹部景吾。
赤司垂眸,看着自己搭在膝上的手指,虚虚地放着,只是这样的时候,看不出什么力量来。
他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在外人面前尚能维持,可自身是最清楚不过那变化的不同。
微垂的双眸中,左眼的赤色已经不再纯粹,闪动着微弱的鎏金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