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季璃目瞪口呆。他早该知道,中原人狡诈多变。他应该知道,这根本就是天汉朝的一个诡计,一个将他突厥族连根拔起的诡计!祁灵海为他带来的所有胜仗,其真正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这一次的败仗,彻头彻尾的大败仗!
此仗一败,他再无翻身之机。突厥族永无翻身之机!
季璃既恨又悔,身子一歪,晕了过去。
他哪里知道,祁灵海正在逃亡的路上,祁灵海的心里比他更恨更悔!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他却愣是眼睁睁看着这来之不易的光芒从他的指缝里溜走了。谁能料得到啊,绝地竟也会是生地!
阿瑟城自以为坚固不破的关隘,却会成为宫灏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出口!
和季璃一夜美梦不同,祁灵海这一夜,辗转难眠。他想要睡觉,但是心中却总是有种很不妙的感觉,要命的是,他偏偏又不知道哪里不妙。他以为是宫灏君带来的压力,直到他听到了厮杀声。
祁灵海跑出去的时候,眼前的情景就像数九寒天的一盆冰水,把他从头浇了个头。宫灏君的将士就像天兵天将一般降落在阿瑟城中……大势去矣!
祁灵海的中原打扮不仅使他逃过了天汉朝士兵的屠杀,而且他还从一名士兵嘴里套出了他们出现在这里的秘诀——宫灏君在广场上表演完毕后,立即留下了各种伪装,用以迷惑守城的哨兵。而他则带着八千将士直奔岩石山,来了一次彻底刺激的徒手攀岩。
祁灵海惊呆了。这是不可能的!那两座鸟不拉屎的岩石山连突厥兵都不可能攀过来,何况是对此地一无所知的天汉朝将士。
但是士兵告诉他:“白公公知道有一条密道。”
白公公?白夜!风无涯的新任心腹。
风无涯,尽管自己不曾露面,却依然可以独坐帷幕之中,决策千里之外。
祁灵海忽然没脾气了。
他当然绝对不能露面,他甚至没有时间逗留。他只有用风一般的速度赶回天汉朝,告知这里事情败北,再另谋他策!
祁灵海站在树梢之上,回身遥望,依稀可见城内战火纷纭。他的嘴角,缓缓浮现出一抹笑意,看上去像是冷笑,但他自己知道,那是苦笑,比黄连还苦的笑:“宫灏君,你又赢了。不过,没事,只要我活着,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弄死。”
城内的宫灏君仿佛感应到了什么,迅速回过头来,向着城外的方向搜索。
“怎么了?”白夜问。
宫灏君凝目注视了一会,但是他什么也没瞧见。他摇了摇头:“没什么,好像感觉被谁盯着。难道又有蛇?或是别的动物?”
白夜被他说得一愣,凝神细听,半晌摇了摇头:“没有啊!我敢确定,阿瑟城中安全得很,到了这里,我们就是到了真正的绿洲!”他憔悴的小脸上,隐隐泛出淡红,容色虽甚憔悴,却有着一种春花初放的动人。
宫灏君看了一眼,便即移开了视线,好像在刻意地回避着什么。事实上,如果仔细地看,会发现他的脸有种不寻常的红色,那种颜色使他脸部的表情显得忸怩。
不过白夜伏在他的怀里,看不到他扭过头去的表情。
“怎么了?”白夜莫名其妙,“我的脸很可怕么?”
宫灏君含糊地“唔”了一声,他怎么能够告诉他,方才的这一眼,他居然有了身体的原始反应!可是天杀的,白夜可是一个太监!
“我的脸怎么了?”白夜信以为真,惊呼起来。
“陛下!”向有福在宫灏君面前跪了下来。
宫灏君松了口气,他不怎么喜欢向有福,可是此刻,他却有种亲手挽起他的冲动。
不是冲动,他已经在做了。
向有福受宠若惊:“陛下,臣已找到救治白公公的药。”
“爱卿辛苦了。”宫灏君颔首,俾睨傲视的姿态中难能可贵地流露出亲切和温和。现在,他终于不必时刻不离地抱着这个太监了,只要和这个太监保持距离,那种莫名其妙的暧昧情绪应该也会消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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