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一日。
余杭,育婴堂。
陈烨放下手中的信。
信尾写的时间是六月十九日。
也就是说,两天前,陈毅和陈滢行走关外,惹到了关外势力铁锄堂?
不过有秦一暗中守护,应该不会有事。
昨天加上今天,两天过去。
想来,现在陈毅和陈滢应该是在苍茫山脉中了。
陈烨直起身子,后背贴在椅子的靠背上。
“哒哒……”
他手指轻敲桌面,若有所思。
陈烨心中默念:“系统,使用观星室。”
【叮!】
【时至午时,烈日高悬,普照四方,宿主你从日光变化中有所感悟,天地至理皆现于汝眼!】
【叮!】
【你从烈日普照的天象中得知了育婴堂众人今日的运势变化!】
【小福:差,重案发生,疑云重重】
【陈大明:吉,坐守家中,相安无事】
【小莲:中,心有厌恶】
【孙胜:吉,携家带口,认祖归宗】
……
【陈滢:差,疲累奔波】
【陈毅:吉,心愿终成】
【陈武:中,策马天涯,佳人相伴】
【陈灵:吉,游历江湖,得偿所愿】
……
【陈九歌:吉,无事发生】
【陈实:大吉,因果牵连,泽厚终生】
陈烨目光扫过浮现在面前的蓝色光幕,悬着的心松了口气。
这个观星室,他只能在育婴堂中的时候才能使用。
陈烨离家这段时间,他无法查看孩子们的吉凶状况。
见陈毅、陈滢无事。
陈烨随手将信递给小莲。
“没事了。”
陈烨端起桌旁的茶杯,轻抿一口,茶香浓郁,沁人心脾。
他注视着系统的蓝色光幕,凝视着小福后面的吉凶兆辞。
重案发生,疑云重重?
意思是会有案子发生吗?
陈烨微微眯眼,看向育婴堂院中。
几个孩子在院子里追跑打闹,小福带着孙通挨个认人。
小福人小鬼大,明明只比孙通大四岁,却像个小大人一样,老气横秋的带着他喊人。
陈烨脸上不由露出一个笑容,眼中流露出一抹温馨。
这样其实就很好了……
就在陈烨感慨的时候。
街上突然传来一阵叫喊声。
“不好了!”
“不好了!”
“杨县令被人刺杀了!”
“快去看啊……”
“宋捕头把凶手抓住了,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刺杀杨县令,真是疯了!”
街上的行人听到这话,全都吃了一惊。
余杭县令被人刺杀了?
开什么玩笑。
那可是五品官员啊!
难道又有江湖匪类以武犯禁?
人们面露疑惑,同时心中叹息。
杨县令可是一个清官,爱民如子。
好端端的,他为什么会被刺杀呢?
住在街头巷尾的百姓也都纷纷推开门,向外张望,眼中带着好奇。
只见有几个人在街巷上跑来跑去,不断重复刚刚的话。
余杭县令被刺杀了?
陈烨听到这话,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他联想到小福的吉凶兆辞,刚要开口。
就听到院中的小福大叫一声:“爹爹、春桃姐姐,我去衙门了!”
在厨房里忙活的春桃闻言一愣。
她赶忙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小福,你去衙门干什么?”
“杨爷爷被人刺杀了,我要去查案,我要去揪出凶手!”
小福一身红衣,小眉头紧皱,双手叉腰,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写满了两个字“生气”。
她拜师余杭县捕头宋沧杰,这段时间总是去县衙学武。
一来二去,去的次数多了,自然会撞到余杭县县令杨伯云。
杨伯云五十余岁,膝下无子,对小孩子很是喜爱。
经常带一些小点心送给小福。
小福对其的观感很好。
小福拜师宋沧杰后,便以小捕快自称。
现在杨县令竟然被人刺杀了,她心中的正义感上涌,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跟家里人嚎了一嗓子,小福撒腿就跑。
她刚跑到门口。
“嘭!”的一声。
小福撞在一个人的身上。
“哎呦。”
“哎呀……”
两道惊呼声同时响起。
陈九歌皱着眉头,揉了两下自已圆滚滚的肚子,被撞的呲牙咧嘴。
小福也揉着自已的脑门,噘起了小嘴。
她飞快的揉了两下,便要往外跑。
今天小莲姐回来,她要是被小莲姐抓到,就去不成了。
“九哥,你快让开。”小福喊道。
陈九歌见小福又向自已冲来,赶忙侧了一下身子。
他嘴张开说道:“小福,后面是……”
陈九歌话还没说完。
只听“咚……”的一声。
“哎呀……”
小福又撞到一人。
胳膊上挎着菜篮子的陈实一脸茫然的进门。
小福一头撞在了他的身上。
好在小福刚跑几步,冲劲不大,不然估计陈实也要喊痛了。
“小福,你这么急要去干什么?”
陈实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要去衙门,十哥,你不要拦我嘛……”
小福急急忙忙的说道。
这时,院里传出陈烨平静的声音。
“小十,你跟上小福一起去衙门。”
“路上看着她点,别磕了碰了。”
“啊?”陈实一脸茫然:“我?”
见陈烨发话。
陈九歌从陈实胳膊上接过菜篮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去吧十弟。”
“待会做好饭,我会给你留一份的。”
“十哥快走,不然就去晚了。”
不等陈实反应过来。
小福一把拉住陈实的胳膊,带着他向衙门跑去。
陈实任由小福拉着他去衙门,一脸懵逼。
不是……
我回来还得帮着做饭呢。
去衙门干什么?
……
此时。
余杭县衙里里外外围了一大圈人。
余杭县的百姓站在公堂外,不断向内张望。
县衙公堂里,地上跪着两个人。
一男一女。
男的面容粗犷,身形魁梧,一看就是气力充足之辈。
他看上去约莫二十余岁,一身粗布麻衣打扮,不是富户出身。
男人被两指粗细的麻绳捆成了一个粽子。
他脸色阴沉,冷眼看着写有“明镜高悬”四个大字的牌匾,面带讥讽。
男人右边不远处,跪着一个女子。
女子容貌标致,生得一张鹅蛋脸,皮肤白皙细腻,眼睛大而圆,眼眸眨动间透露出一抹楚楚可怜之意。
她衣着华贵,穿的是锦缎,约莫十六七岁,一头随云髻,发丝乌黑油亮。
女子衣服有些凌乱,她手里拿着一块白帕,眼中含泪,眼眶发红,显然是哭过。
面对公堂,她不时用白帕擦拭自已的眼泪,眼中不时流露出痛苦之色。
两人前方,摆着一具白布覆盖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