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琅是哪哪都热,恨不得再回去洗个冷水澡。
四周静悄悄的。
可以听见窗外夜风拂过树梢的些许响动。
烛火轻轻跳跃着,影子落在帘幔上,时短时长。
沈若锦尽可能地把脑海中那些画面压下去,开始想秦琅为什么会中相见欢,他那天出去原本是要做什么事来着?
她把思绪往正事上想,立马就想到了。
“秦琅。”沈若锦忽地坐了起来,“你把四海赌坊拿去卖了,卖的银子呢?”
秦琅原本还满心旖旎,一听她问银子的事,也跟着坐了起来,“元平那小子说银子给我送府上,后来出了相见欢那事,我把他给打了……”
第二天夫人就跟他提和离,去了西疆,秦琅也没顾上银子的事,跟着追了过去。
一去就是半年。
回京之后又是告御状、又是去国子监的,完全把这事忘干净了。
六皇子元平到底有没有把银子送过来,他还真不知道。
要不是沈若锦这会子突然问起,秦琅怕是再也想不起这回事了。
他一向对银子不怎么上心。
但那是夫人的银子,一文钱都不能少的。
秦琅道:“等母亲回府问问银子有没有送来,若送来了最好,若没送来,我亲自上门去要。”
“好。”
沈若锦应声,慢慢地躺了回去。
秦琅见状,不着痕迹地往里移了移,离夫人更近了些。
他的体温随之节节攀升。
更热了。
沈若锦闭上眼睛,轻声说:“母亲去城外查账,也不知道何时回来。”
秦琅道:“以往都是早上去,傍晚回,今日也不知去了哪个庄子,竟彻夜不归。”
而此时,文昌庙门前。
打扮成寻常妇人,还带着面纱的镇北王妃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王妃举着半人高的香,跟一大群等着文昌庙开门的夫人抢头香。
人人嘴里都在念:
“文昌君保佑我儿高中!”
“保佑我哥哥高中!”
“保佑我弟弟高中!”
王妃在那念:“头香是我的,我儿一定位列三甲!中状元最好,探花也行,中中中!我儿一定中!”
随行的嬷嬷和婢女都打扮成了寻常百姓模样,十几个人都被信众挤散了,只有王妃倔强地待在最前面,紧贴着门。
王妃不愿被人知道她盼着秦琅高中,也不想让秦琅知道,让他徒增压力。
可镇北王府的世子之位已经给了秦祁,秦琅再难沾手兵权,他若想出头,只有入仕这一条路。
虽说身份摆在这里,若他想当官,皇帝肯定也会给他一个荫封。
但秦琅绝非世人眼中的荒唐纨绔,他本英才,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
不能因为他母亲是个继室,就比秦祁过得艰难。
文昌庙的门要过寅时才开,这些来祈愿的人提早一天就来排队了,王妃来得最早,带了个小马扎,坐着等。
饶是如此,还是差点被人抢了先。
可怜天下父母心。
日夜祈祷盼高中。